二楞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啦,本来就傻不愣登的样子,干起活来没精打彩的。
他娘领了他到苞谷地里锄苞谷,他将苞谷苗子给砍了,留下一大片的草来。
他娘让他到树上摘核桃,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,不知道发现了什么,使他兴奋地不得了,以至从核桃树上摔下来。大腿根部被下面的树茬子刺破了一条长口子,三寸多长,肉皮都翻过来了,让和尚老沈给他缝了七八针。
原来,他发现不远处的苞谷地里,桂香脱了裤子在尿尿。为了看个清楚,他不顾一切地向树的高处爬,忽听嘎嚓一声,树枝被他踩折了,他便摔了下来。
他的腿伤才养好,为了讨好桂香,他避开他娘,偷偷给桂香家担茅粪。并且还不让桂香知道,当了无名英雄。
当第二天桂香娘去茅房时,发现茅粪被别人偷了去,她猜测这个小偷不是二愣就是和尚老沈。
如果是老沈,他一定是为了讨好山根娘,将茅粪担到了她的地里。如果是二愣子,那也不奇怪,村里那些偷鸡摸狗的事,也只有二愣子能干得出来。
桂香娘到地里去查看,发现她的地里多了许多小粪堆。桂香娘更纳闷啦,这事到底是谁干的?如果是偷,为啥不将茅粪担到他自己的地里?
是和尚老沈?她摇了摇头,好像不是。这段时间他像狗皮膏药一样,一会也舍不得离开山根娘。再说他和桂香娘已经翻了脸,他才不会费了力气不吭气,干出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事情。
难道是二愣子?这个更不可能。二愣子懒得和猪一样,他才不干这个又臭又脏的农活。而且还是深更半夜偷着干的,二愣子睡得暖烘烘的,他绝不会无辜地为别人担茅粪,干出这样的好事。
这件奇怪的事让桂香和她娘好好猜疑了一阵子。始终也没有从中理出一条头绪来。
山里的秋天也是连阴雨的季节,一场猛雨下来,将桂花的沟滩地冲了好几个大壑子,把满地的玉米苗子都拉倒了。
雨停后,桂香焦急地到地里去察看。真奇怪,被雨水冲倒的玉米苗子奇怪地都站了起来,每棵苗子上还绑了一棍山木棍子作支撑。
走到沟边的地头去观察,一个人脱了上衣,正在拿着钢锨给她补壑子。搞得如泥鳅一般,不仔佃看,倒看不出人的模样来。
走到跟前,才发现干这好事的是二愣子。满身满脸的泥巴,只是露着雪白的牙龄和眼睛,他见了桂香傻愣愣地直笑。
他心想,为了得到桂香的认可,为她家干了这么多的活。这下子总能得到她的赞扬了吧,或许能感动了她,即便吻不上她,说几句亲密话,或者拉拉手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享受。
谁知道桂香不但没有给他说好话,还恶狠狠地对二愣子说:“黄鼠狼给鸡拜年,你压根就没有安了好心。就是我家的地被洪水全冲了,也不需要你这样的无赖来帮忙!”
桂香心里明白,二愣子不同正常人思维,脑子里总是缺了那么一根弦。如果她给他一个笑脸,他就认为她喜欢上了他。
如果再用好话赞扬他几句,说严重点,二愣子愣劲上来了,他会将她拉到苞谷地里,那种伤天害理的事,二楞子是能干得出来的。
对于这号傻子,不能给她半点好脸看。上次她到沙渠河边割牛草,二愣子正好在河边泡亚麻,当她走到他跟前观看时,他在自已衣服上擦干手上的水,情不自禁地去拽她的袄袖子。
“傻二楞子你想干啥?小心我掴你耳巴子!”她显然生气了。
“你袖子上沾了泥点子,我还认为是个大虫子呢,帮你捉虫子还有错?”他羞得红了脸,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。还编了不着边的谎话唐塞了过去。
还有一次他和他娘在路边刨树根,刨出的树根是用来烧火做饭的。他娘不小心,斧子一下子砍了脚脖子,鲜血直流。
这时的桂香恰巧也爬上一棵杏树上摘山杏,由于她把注意力集中在二愣娘身上,一不小心,从树上摔了下来。
二愣子不去救他娘,丟下痛苦呻呤的娘,一个箭步窜到桂香那里,双手抱了她就往回走。
“你这个死刀头,不要脸的东西,早知道你不孝顺老娘,不如生下来就摁在尿盆子里淹死你——”二愣娘一边骂,一边捂了脚脖子挪动着,弄得满手满脸的血。
桂香虽然从很高的树上摔下来,也不碍大事,除了受到一点皮外伤之外,其它物件也没有受到大的损伤。
但二楞子却受益匪浅,逢人便说:“人家桂香就是个美人坯子,那天我抱着她,屁股上的肉像棉花一样松软,长头发撩到脸上,心里比吃密还要甜,弄得我浑身都痒痒,她身上的那股子女人味,沾到我身上洗都洗不掉,再说我也不舍得洗,一直香了好几天。”
他不但嘴上这样说了,夜间还梦见和桂香在一起,她搂了他的腰,两人还亲了嘴,并且亲得叭叭直响。
二愣娘急了,一脚将他蹬到炕下面。原来,他在梦里和桂香亲嘴肘,是亲上了他娘的脚丫子。
“死不要脸的,想女人都想疯了,娘明个就给你物色老婆去,免得你得了相思病,让那个破鞋勾了你的魂”他娘一边搓着被二愣咬疼的脚指头,一边向二愣叨叨道。
第二天,他娘果真买了烟,托邻村和她相好的一个老痞子,给二愣子去说媒。只捣鼓了半天,媒人给他领回来一个半傻半聋的女呆子。
二愣子一见,恶心地要吐。向那媒人发脾气道:“你瞎了眼珠子,我一个堂堂男子汉,就娶这样一个傻女人,你休先人了不是——”
他把媒人骂出了门,气得还抡起了拳头,要不是他娘拦得紧,媒人挨揍是跑不了的事。那媒人看形势不妙,忙领了那傻女子就跑了,生怕跑慢了又挨二愣子的铁拳头。
因为他已经吃过二愣子的亏了。上次这个老痞子来他家,抱着他娘亲了嘴,这事让刚从地里回来的二愣子发现了,一个拳头打下去,老痞子满嘴的鲜血直流,最后还从嘴里吐出三颗牙齿来。
在杏树村里,除了桂香,没有一个不怕二愣子的,几乎所有的人都吃过他的亏。
当然,二愣子的名声也和他的名字一样,在沙渠河沿岸远近几十里,不少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心里都发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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